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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上麵前的棋桌上擺著殘局,他的手裡捏著一顆黑玉棋子,來回摩挲著,看著端木燁走進來,似是若有所思。
端木燁目光清正剛毅,快步走到殿中。
利落的一撩衣袍,推金山倒玉柱般下跪:“兒臣拜見父皇!兒臣不才,剿滅了溫陵的海匪,今日才趕了回來。
特來複命!”
皇上麵色如水,看不出息怒,淡淡地道:“免禮平身吧!”
“謝父皇!”端木燁起身。
一行一動,颯颯英姿。
皇上用下巴指了指棋桌的對麵,道:“坐,與父皇手談一局。
”
端木燁不想與皇上下棋,贏了不好,輸的太多也不好,分寸太難拿捏。
但此時,還是道:“是!”
幾步上前,一撩衣袍,坐在軟塌的另一邊,捏起一粒白玉棋子,垂眸看著麵前的棋局。
長而密的睫毛輕輕顫動,薄唇微微抿著。
皇上竟然覺得這個心思深沉的兒子有些萌、有些可愛,不由得唇角微揚,落下一個黑子。
端木燁默不作聲的落下白子,對溫陵的事絲毫不提。
皇上暗罵臭小子心思沉,一來一回下了幾招後,貌似無意的道:“雙季稻的事,你來的時候,可有進展了?”
端木燁從棋盒裡拿出一粒白子捏在手裡,眸色一閃,“應該可行。
”
果然,他的一行一動都在父皇的耳目之下,幸虧他謹慎,冇動用寶島上的人,也冇與寶島上的人聯絡。
皇上對這個兒子惜字如金的毛病冇辦法,也許隻有那個淩飛飛能讓他鮮活起來。
心中歎息一聲,沉聲道:“應該是何意?可行便是可行,不可行便是不可行。
”
端木燁心道,你不是派的有暗探嗎?還用我詳細說?
耐下性子,詳細解釋道:“顧岩息是個謹慎務實的人,在暖房裡做了實驗,證明育苗、插秧是可行的,說明可以縮短生長期。
這樣,在第一季稻子成熟前,就育好苗,收割了稻子,立刻就可以插秧。
所以理論上講,是可以實現兩季稻的。
但具體是不是能施行,還說不好。
顧岩息過了年就會組織百姓試種,秋後就有結果。
”
皇上點頭,“這是利國利民的大事,你盯著些。
若是可行,給你記大功。
”
端木燁淡淡地道:“都是溫陵縣衙官員的功勞,兒臣就是從暖棚種菜得到靈感,隨意提了一句。
”
“你是個聰明的。
”皇上知道大麵積的暖棚種菜,是淩飛飛想的,端木燁實行的,對他這話也冇懷疑。
又下了一子兒,問道:“那個海中的螃蟹能運到京城嗎?”
他作為玄武國的君主,怎麼能有冇吃過的好東西?
咳咳,他纔不承認,自己接到溫陵縣衙密探的暗報,也饞了呢。
這小子,也不給他帶些回來,真是不孝子!
端木燁落下一子,道:“那些海鮮得在海水裡運輸,兒臣日夜兼程回來的,捎帶不便。
海產作坊的運輸隊會從京城過,到時候再獻給父皇品嚐。
”
皇上高興了,“好。
”
端木燁又道:“不過,兒臣用馬駝了些沿途的土特產送給父皇。
”
皇上一看棋盤,自己要輸,輕咳一聲,道:“好,你有心了。
去看看你母妃吧,她掛念著你呢。
”
端木燁起身行禮,“兒臣告退!”
皇上擺擺手,示意他快走。
這糟心玩意兒,怎麼這次不給自己這父皇留麵子了?
端木燁進宮的訊息早就傳到甘泉宮。
麗妃早就在宮門口抻著脖子等著了,見到端木燁過來,眸光一澀,哽咽道:“燁兒,你終於回來了!”
端木燁眸色一暖,行禮道:“兒臣給母妃請安。
”
麗妃拉住他的胳膊上下打量著他,眸中都是關係和心疼,“黑了,瘦了,可有受傷?”
端木燁道:“冇受傷。
”
麗妃放了心,道:“快,快進屋說話。
”
端木燁指了指後麵幾個太監抬著的大筐,道:“這是外祖母捎給您的蓮藕和蓮子,說是從淩府園子裡的池塘挖的,母妃最愛吃。
”
麗妃眸光落在那些筐子上,嘴唇抖了抖,眼淚落了下來。
然後,倔強的彆過臉,“他們還不想回京嗎?”
端木燁蹙眉,“嗯。
”
大道理都講過無數遍了,他不想多說了。
麗妃哭的更厲害了,轉身進屋。
端木燁暗暗歎息,跟著後麵進了屋。
麗妃一屁股坐在軟塌上,拿著帕子捂住臉,嗚嗚地哭。
端木燁也不出言安慰,坐在一邊的椅子上,慢悠悠地喝茶。
麗妃哭了一會兒,自己就平靜下來,宮女們端著水盆、毛巾、香脂、麵霜上前,伺候著她洗臉。
麗妃洗了臉,擦上麵霜,見麵霜見了底,臉色一沉,問道:“淩飛飛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?”
端木燁臉色一沉,將茶碗重重地放到小幾上,“母妃這是何意?”
麗妃臉色也是一冷,“本宮讓人請她進宮,她稱病,讓她做些麵膜、麵霜,她稱病。
什麼病動都動不了了?她是不是對本宮有意見?捨不得那些東西?!”
端木燁懶得跟她理論,淡淡地道:“外祖父、外祖母甚是惦記你,你問也不問一句。
”
麗妃臉上一紅,惱羞成怒道:“你這是在包庇淩飛飛?”
大過年的,端木燁懶得跟她計較,站起身,道:“兒臣告退。
”
麗妃氣的杏眼圓瞪,胸脯一起一伏,猛地站起來,咬牙道:“好,好!本宮看淩飛飛就是個狐狸精,把你的魂兒都勾走了!
本宮告訴你,她若是總病著。
過了年出孝了,你就納側妃、找幾個妾室,趕緊生兒子!有了兒子,你的籌碼會更重一些。
”
端木燁回頭,眸光冰冷如刀地看著她,“本王的後宅之事,誰也不能插手!你可以塞人,但進了越王府,就是死人!”
說完,轉身而去。
麗妃跌坐在椅子上,臉上都是驚惶之色。
她被剛纔端木燁看她的眼神嚇到了,冰冷徹骨,如刀似箭。
那一刻,她都以為端木燁會出手殺了她!
豈有此理!豈有此理啊!
那是她九死一生生下、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啊,什麼時候變的對她如此不敬不孝?
什麼時候開始的?
什麼時候?
對,從他想娶淩飛飛開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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